第六话「为了家族,为了女儿」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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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经过了几年。
在此期间,克蕾雅调查了治疗塞妮丝的方法。
向米里斯的医生和治愈术师四处打听,连米里斯教团拥有的图书馆都不知踏足了几次。
在此过程中,也浏览过魔族留下的文献。本来是不被允许的事情,但她相信纵观历史的话,会有类似的例子。
然后,找到了。
很诡异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非常难以置信的,令人反胃的方法。
但是,确实有先例,有一个治愈的例子。
不是魔族的治疗方法。长耳族[Elf]中,好像有过相似的病例。那名女子,以心智丧失的状态出现,但是在与许多男性交媾后,取回了心智。
难以置信的事情。谣言。那种方法,试都不用试。
但是,为了取得证据而进一步调查后……显然,那个人物确实存在。
而且,据说现在仍然在不断与男性交媾。
克蕾雅很苦恼。尝试那种治疗方法真的好吗。即使是塞妮丝,难道会愿意吗。
但是,即便如此。即便如此,如果没有其他方法的话……
正当她这样想时。
鲁迪乌斯把塞妮丝带来了。
塞妮丝,被儿子鲁迪乌斯和情人的女儿爱夏两人带来了。
只有三个人。寄出信之后,过了大概三年。即使是不太习惯寄信到远方的克蕾雅,也知道鲁迪乌斯是急忙赶来的。
首先是表示感谢和打招呼。然后,确认治疗的进展状态和今后的治疗方针。
如果有余裕的话,问问诺伦和爱夏的近况。
看到塞妮丝的瞬间,那样的预定就抛到脑后了。
克蕾雅一进入房间,看到塞妮丝的脸,就靠近,近到不能再近,看到飘忽不定的视线,心情变得魂不守舍起来,焦躁地叹了口气,托付给家庭医生安德尔。
安德尔是来给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的克蕾雅调理身体的医生,也与他商量过塞妮丝的治疗方法。
克蕾雅见到久别的塞妮丝后,对无视了鲁迪乌斯感到抱歉,转过身。
那时,突然,发现了缩着坐在沙发一端的,穿着女仆服的女孩。
那个有着暗茶色头发的女孩。不可能忘记。
但是,立刻引起克蕾雅注意的,是她的打扮。
女仆服。
「爱夏,好久不见。今天……是以什么身份来的?」
「诶? 呃呃……那个,是为了照顾塞妮丝大人,跟来的。」
听到这个回答,克蕾雅不假思索地提高了嗓门。
照顾。也就是作为女仆来的。这样的话,明明主人塞妮丝和鲁迪乌斯还站着,爱夏没有坐下的道理。对克蕾雅来说斥责是理所当然的。
但是,鲁迪乌斯插嘴了。
这是当然的吧。因为克蕾雅搞错了做事的顺序。
初次见面的鲁迪乌斯,是和保罗非常相似的青年。鲁迪乌斯的脸,不管愿意不愿意,都让克蕾雅的脑海中回想起保罗的脸。回想起那个醉醺醺的,没有丝毫体面的保罗的事情。
那个保罗。如果没有他,说不定塞妮丝就不会变成这样。
克蕾雅的脑海中,那样的情感一下子涌了出来。
或许是因此,接下来与鲁迪乌斯的争论中,克蕾雅表现出了坏的部分。
固执的好面子的性格,让她隐瞒自己的失败,采取自大的态度。
不过,鲁迪乌斯很较真。
对出言挖苦的克蕾雅,他直言不讳地正面反驳。那种堂堂正正的态度,让克蕾雅对鲁迪乌斯的评价上升了。
此后的对话,按照克蕾雅预想的一样进行。
确认治疗的进展状态,还有诺伦的近况。至于爱夏,因为先前的斥责也有点尴尬,一直沉默不语。
虽然鲁迪乌斯稍微有些缺少米里斯的常识,但是看起来有作为家主的自觉,也保证了会好好照顾诺伦。
克蕾雅对他的认识改变了。尽管还年轻,却拥有作为家主的自觉的优秀青年。
这就是克莱尔的眼中所看到的。
克蕾雅不知道所谓的龙神奥尔斯帝德的属下是怎样的地位。
尽管克蕾雅缺乏关于军事方面的知识,但是如果与阿斯拉王国的国王有亲密关系,也就是说即使是新秀也有相应的门第吧。
显赫的门第,加上高度的责任感和实绩。
恐怕,面前的青年是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了不起的人物吧,克蕾雅发现。
那个塞妮丝的儿子。
这样一想,产生了有点心烦意乱,又有点自豪的复杂情感。
但是,正因此才有问题。
接下来要进行的治疗方法,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。让大量的男人与一个女人发生关系,不是能被允许的事情。
鲁迪乌斯到底会不会接受那个治疗方法呢。试探后,他气得火冒三丈。即使变成了这样的状态,他也依然爱着塞妮丝。这是当然的吧。如果不是这样,他也不会花好几年把她带来米里斯。
而且,他也不知道那个治疗方法,无疑没有试过,克蕾雅想。
应该告诉他治疗方法吗。尽管可信度不高,但是似乎有试试看的价值。
或者,详细告知他治疗方法的话,说不定会得到赞同。
但是……克蕾雅想。
面前的青年,前途无量。
根据听到的风声,他好像与教皇派的神父有交情。同时,也有教皇的孙子回到了米里希昂的传言。因为是长途旅行,就算是一起来的也不奇怪。
说实话,对克蕾雅来说那些权力斗争无所谓。
但是如果,鲁迪乌斯作为教皇派行动的话。不是作为拉托雷亚家,而是打算作为格雷拉特家,作为奥尔斯帝德的属下,依附教皇派,在米里希昂活动的话。
治疗方法,会成为障碍吧。
自己的母亲尝试那样的治疗方法的话,会成为丑闻。无论这个国家的谁,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吧。会无法在这个国家生活吧。
对那样的他,应该告知那个治疗方法吗。
不。克蕾雅得出了结论。
他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。
母亲与大量男人发生关系什么的,不要知道比较好。没有关系比较好。
这是克蕾雅自作主张。与拉托雷亚家没有关系的鲁迪乌斯,和这件事没有关系。
这样做比较好吧。
没有不尝试治疗方法的选项。毕竟,克蕾雅已经等了近二十年了。
等着和塞妮丝见面,和她交谈。
于是,克蕾雅开始行动了。
黑锅,她打算自己背。
故意激怒鲁迪乌斯,让他与拉托雷亚断绝关系。
派家里的人诱拐塞妮丝。
但是,在这里,她停下了行动。
带回家里的塞妮丝。已经长大、开始变老的塞妮丝。依然美丽、会被视为女性的女儿。
让她与不特定的众多男性发生关系真的好吗。
不好。怎么可能好。
但是,即使是塞妮丝,在这种状况下,持续靠儿子照顾,应该也不会觉得好。
如果她能开口,一定会说请治好自己吧。
连这种借口都想出来了。克蕾雅自己都对这种借口感到恶心。
希望有谁来阻止。现在,自己正在做不能做的事情。但是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。
烦恼。苦恼。矛盾。
一整天,和塞妮丝一起待在房间里,抱着头。
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的塞妮丝,偶尔,会做出像个人类的反应,让克蕾雅愈发苦恼。
来阻止的,是卡莱尔。
卡莱尔,从特蕾兹那里听到了事情的梗概,然后从主治医生安德尔那里听到了事情的全貌。
治疗方法的事情,和想要尝试而苦恼着的妻子的事情。
想要做非常不可饶恕的事情的妻子。
对那样的妻子,他温柔地说。
「……尝试那个治疗方法之前,让神子看看吧。」
知道塞妮丝的记忆的话,说不定能知道什么。
或者,说不定能下定决心。或者相反,说不定能放弃尝试治疗法。
卡莱尔,提出了让神子看记忆的申请。
尽力使用作为神殿骑士团大队长[Large Leader]的权限,隐去塞妮丝的名字,让鲁迪乌斯理解自己的行动,实现与神子的拜谒。
与通常不会看个人级别的记忆的神子的拜谒预定。
那就是,今天。
今天,卡莱尔和克蕾雅带着塞妮丝,偷偷摸摸地来到教团本部的这天。
诱拐事件发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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